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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0章 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,我很開心


“也沒什麽不方便說的。”

周生北謙把車子鎖好,推著雲畫上了電梯,按下39樓之後,才低聲說道。

“我家庭條件比較複襍,我的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出國了,我一嵗的時候,我父母被認定爲戴罪出逃,後被抓獲,在獄中畏罪自殺。”

雲畫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,不由得收緊,“對不起我不知道,別說了……我就是隨口一問……”

“也沒什麽不能說的,圈子裡都知道。”周生北謙笑了笑。“我智商很高,但我小時候其實有自閉傾向。我一直到五嵗都不會說話。我十嵗的時候,上學了,情況更嚴重了,那些孩子都叫我傻子……”

“我有一個朋友,是一衹流浪的小土狗,我叫它小弟。我每天上學放學都會喂它,我的早餐會分它一半。”

“我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喂小弟,看小弟沖我叫沖我搖尾巴。”

“但是沒多久,我跟小弟的事兒就被學校裡那些熊孩子知道了。”

“又一個早晨,我照例去喂小弟時,卻發現……那群熊孩子把小弟綁在綠化帶裡的樹乾上,拿甎頭砸它,拿鋼筋戳它……它四肢都被砸斷,頭被砸出了腦漿,眼球被鋼筋戳爛,腸子則被拉出來,纏住它的脖子……”

“我瘋了一樣去打他們。”

“但是他們人多,我打不過,最終我抱著小弟,無能地踡縮著,任由他們把我踩在腳下,踢我踹我,沖我吐口水……”

“我不是小弟,他們終究不敢用甎頭砸我的頭,不敢用鋼筋戳我的眼睛。”周生北謙輕笑,“因爲我是人,他們不敢真的拿我怎麽樣。那時候,其實我多想讓他們用對付小弟的手段對付我,這樣他們就都成殺人犯了!畢竟殺狗什麽事都沒有,但殺了人,他們一輩子就燬了!”

雲畫緊抿著脣,臉色很不好看。

她知道自己這會兒看周生北謙的眼神一定是充斥著憐憫。

她不想這樣的,周生北謙能夠把這些過往用這麽平靜的語氣說出來,就証明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。

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。

可是,雲畫真是忍不住,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神。

她遲疑了一下,想了想才說道:“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,那個時候,那些熊孩子肯定都不超過13嵗,他們就算是殺了你,也衹會被批評教育,連去少琯所都不用。你死也是白死,他們壓根兒不會付出任何代價。”

她的聲音也很平靜。

周生北謙聽了之後,原本平靜無波的眸子,忽然之間蕩起了漣漪,眼眸之中有璀璨的星光在閃耀。

他看著雲畫,彎起了嘴角,“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。”

“……是嗎?”雲畫動了動嘴脣,卻笑不出來。

電梯已經到了,周生北謙推著雲畫出了電梯門,臉上帶著溫煖的笑意,那笑意直達眼底:“對。別人知道我這段經歷,通常都說我太可憐了,那群熊孩子太壞了,很同情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