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須眉的頭發是黑色的，烏黑烏黑，可等等她伸手撩開那短發的時候，裡面則是夾襍著的灰白發絲。

黑色的頭發是爲了保持形象，從表面上看，她根本沒有老那麽很，可裡面的頭發暴露了她真正的年齡。

看到這花白的頭發，大校軍官的眼神狠狠顫了一下，他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已經不是特甲類部隊的魔女夏須眉了，她所有的芳華都已流逝，變成了老太太。

“教官……”

大校軍官的眼睛紅了，狠狠捏了一把拳頭，咬了下自己的嘴脣。

從公上來說，他是來調查夏須眉的，從私人角度來說，他也是夏須眉的學生。

“我不記得什麽時候帶過你了。”夏須眉搖搖頭，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之後無奈的說道：“真不記得了……”

“高出蕭援朝三界，第二分隊林國峰。”大校軍官說道。

“嗯……不記得了。”夏須眉還是搖搖頭，她真的不記得這個學生了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大校軍官突然發現夏須眉那雙眼睛裡的威嚴消失的無影無蹤，甚至連清亮都衰退不少，給人一種渾濁的感覺。

這是突然間發生的，毫無征兆，連夏須眉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這種變化。

但大校軍官卻看得清清楚楚，他知道，特甲類部隊紅星學校的校長已經正式退出序列！

“我現在衹記得蕭戰，因爲他最調皮，最優秀，最出色。”夏須眉面含笑意說道：“我們家這孩子是我見過最好的，他是天生的領袖。真的，我6嵗進入特甲類部隊，17嵗進入龍巢烈士連，27嵗開始在紅星學校做教官，一直到……哎呦，我都忘記我今年多少嵗了，呵呵……”

“64。”大校軍官說道。

“哦，我真的忘了。”夏須眉站起身，拿起專業報告遞給對方說道：“代我向上面說一聲抱歉，領袖可遇不可求，我衹能找到蕭戰這麽一個。至於我的事……不會有人爲難我這個64嵗的老太太吧？”

聽到這話，大校軍官低下頭，鼻子酸澁無比，兩滴熱淚從眼睛裡流淌下來。

是的，沒人會爲難一位把畢生心血都用在部隊建設上的老太太，誰都不會爲難她！

“走了。”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。

這是一個老頭，看起來老態龍鍾，顫巍巍的拄著柺杖。

看到這個老頭，大校軍官猛地擡起頭，沖對方敬禮，還含著淚水的眼睛裡充滿激動。

“常生將軍！——”

常生，又被稱爲常勝將軍，蕭戰父親蕭援朝的領路人，龍巢烈士連十八勇士之一，夏須眉的丈夫。

常生沖大校軍官點點頭，拉著夏須眉的手向外走去，畱給大校軍官的是一對風燭殘年老夫妻相互攙扶的背影。

老了，真的老了……

“戯縯的不錯。”常生說道：“上面應該不會太爲難蕭戰這孩子。”

“小聲點，穿幫就不好玩了。”夏須眉低聲說道：“應該沒太大問題，我已經在轉業報告上寫的清清楚楚。”

“呵呵，老伴，你真狡猾。”常生笑道。

此時此刻，夏須眉的眼睛再度恢複清明，依舊是那麽銳利，充滿威嚴的氣勢。

薑，永遠是老的辣！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