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邊東方崢嶸還在熟睡。

秦桑緩緩起身，看向外面的世界。

外面雪下的很大，整個世界一片混沌，亦如此時她的內心世界一般的混沌。

哪怕看見如此純淨唯美的雪景，秦桑也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，心情依舊低沉無比。

東方一睜開眼，就看見了她愁眉苦臉的樣子。

看著她眉間的那道“川”字，東方的心，又開始隱隱作痛了。

現在，他還沒離開呢，她就這樣了。

如果以後有一天，他徹徹底底離開了，那麽她會變成什麽樣兒呢。

東方不敢想。

他甚至在心裡面後悔了。

後悔自己儅初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穆然。

若是不告訴穆然的話，一直到現在爲止，秦桑也還是什麽也不知道的。

秦桑要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話，那麽她就不會傷心、更不會難過了。

秦桑眉間的“川”字，就好像一枚釘子，生生敲進他的眼球。

他緩緩起身，對著她強顔歡笑，雙手捧著她的臉，說道，“老婆，早安。”

“早安。”秦桑看著他說道。

“昨晚，叔叔給你打電話了，是不是？”他問。

秦桑點頭——

“我迷迷糊糊之中是聽見了的……”他道。

“穆然來我家跟我說你的事情的時候，我爸爸媽媽剛好都在場，所以，我爸爸媽媽什麽都知道了。”她又道，“昨晚，我爸爸打電話來，就是問你的情況的，還有問我什麽時候廻家的，我爸爸還叫我告訴你，讓你好好養病……他會幫你聯系全世界各地的專家，爲你看病的……”

“你告訴叔叔，不用麻煩了，現在就算是華佗在世，也救不了我。”他道。

秦桑不說話，衹是低著頭。

“因爲我的事情，讓叔叔阿姨都跟著操心了，我真的感覺很抱歉。”他又道。

“你有什麽好抱歉的，生病也不是你自己想的。”她道。

“今兒是大年初一，我想跟你廻家給你父母拜年可以麽？今年再不去拜年以後就沒機會了，況且，我們一直也沒見過面，我想在死前，見見他們……”他道。

秦桑點頭，“我昨晚跟我爸爸說了的，我今天會帶你廻家過年，讓他們準備點兒好喫的。”

“不用準備的，我們中午去外面喫就行。”他道。

“你第一次登門，哪有在外面喫的道理，我爸媽現在估計都已經開始準備上了。”她道。

“那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吧……”他道。

……

第一次到秦桑家，東方崢嶸不但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，而且也給秦桑父母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

有中老年人的各種名貴補品，以及秦桑爸爸喜歡的各種名貴茶葉。

兩個人進門的時候，秦桑父母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洗菜切菜。

聽見開門的聲音，二老懷著無比複襍的心情，走出了廚房。

看見東方崢嶸的刹那，兩個老人的眼圈一下就紅了。

他們第一次見他，心情卻是萬般複襍的。

看著東方這個憔悴的樣子，想起東方爲自己女兒做的那些事兒，二老的心裡別提有多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