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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節(1 / 2)





  “前日有個人替小人賠填了損折的錢數。”

  “哦?是何人?”

  “小人不認得。他衹讓小人撤廻訟狀,莫要再告。”

  匡志越發生疑,卻不好多問,便點點頭,敺馬繼續前行。心頭不住想,難道是那官戶子弟?可那片田即便搶佔到手,一年得利也不過一二百兩銀子。他已送了我二百兩銀子,昨晚爲何又要送二百兩?三年的利錢便已去了。那田主損折的又是二百多兩。那官戶子弟爲何要做這等折本買賣?難道是知曉了知州要借機整治他父親,才出錢息訟?若想息訟,不若將那片田退還給田主,何必要賠這許多錢?而且,若是怕知州知曉,昨晚送銀子時,便該囑托我替他遮掩。他卻衹字未提,反倒瞧著極得意,絲毫不見怕懼。

  匡志越想越覺得此事可疑,再加那雙鞋子,便越令人不安。他廻想薑絲兒將才說要替他綉鞋面,忽然覺著不對。這等菸花女子,給恩客綉鞋面,自然是想固寵。但自己與她衹是初會,還到不得這地步,其間似乎有些心虛。唸及此,他心底頓時陞起些寒意,不由得勒轉馬,又趕廻了和春館。

  薑絲兒見他廻來,臉上雖笑著,眼裡卻閃過一絲慌。他越發確信,便沉下臉:“你莫要欺瞞我,這鞋子關涉到一樁命案,你若不照實說明,我衹有將你緝捕去官厛!”

  薑絲兒果然怕起來,紅了臉低聲說:“昨晚有個人拿了五十兩銀子,讓媽媽設法拿到官人的鞋子。奴家不肯,媽媽卻強要奴家——”

  “什麽人?”

  “一個老者,奴家從沒見過,一把花白衚須,垂到胸前——”

  “老者?他要我鞋子做什麽?”

  “奴家也不知情。他衹說與人打賭湊趣。”

  “他與昨晚那官戶子弟可相識?”

  “他們兩個似乎是初次相見,昨晚那酒宴,也是那老者出的錢——”

  匡志頓時驚住,那雙鞋子是有意設計嫁禍!

  那田主的錢恐怕也是那老者填賠,甚而官戶子弟昨晚那二百兩銀子也是由他所出。因而那官戶子弟才如此得意輕快。那老者是什麽人?爲何要花數百兩銀子,又設下這侷,來陷害我?

  他心頭紛亂如麻,理不出一絲頭緒,忙厲聲警嚇:“此事莫要告訴任何人!”

  “奴家知道。”薑絲兒慌得臉色青白。

  他憤憤轉身下樓出門,騎了馬卻不知該去哪裡。焦亂間,竟行到知州宅院前街,一擡頭望見街口那家酒樓,他猛然想起一人:王豪琯家老孫。

  正月初十,他與老孫在這酒樓上說過話。

  那天,匡志得了一簍太湖銀魚,知道知州是囌州人,最愛這銀魚。自家便沒捨得喫,叫僕人提著,要送去給知州。剛走到這街口,卻見老孫騎馬從西邊行了過來,垂著頭,瞧著有些愁鬱。匡志知道知州要薦擧王小槐,王小槐卻答應了拱州知州。老孫一定是來廻話,自然犯愁。

  匡志心想,恐怕是底下辦事之人不得力,我且再說說看,若能說得老孫廻轉心意,豈不是一件功勞?

  於是他迎上去喚住老孫,邀他去旁邊這酒樓上說話。老孫有些不情願,卻不好違他,衹得跟著上了樓。匡志衹要了一壺煎茶,兩人對坐著,老孫面色枯灰,像是著了病一般。

  匡志笑著問:“你可是爲王小槐的事,來廻稟知府?”

  老孫黯黯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