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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3)(1 / 2)





  他瞧得见凌祉眼底溢满了失落与惶恐,可却仍继续说了下去:你我,如今不是喝过酒、下过棋的友人吗?何时,又有交过命的友人,代替自己去死的先例?

  凌祉愣了一下。

  我愿交付脊背与你。望君萧云谏一拱手,莫要辜负。

  这便算是大敌当前,许多过往都成云烟罢了。

  如今不计较,往后

  兴许也尽然全忘却了。

  萧云谏朝着凌祉伸出手去,握住了那一双冰冷的掌心。

  凌祉听着那临近的脚步声,只说道:走吧。

  门口被陆晏的侍卫把守,密道中有阿绾更无法脱身。

  如今他们只能依靠着自己对府上地形的熟悉,与陆晏兜着圈子,叫他败兴而归。

  此般才是最最保险的上上之策。

  萧云谏按下手腕上绑的暗器,又攥紧了怀中揣着的迷药。

  就算这是些下三滥手段,总归有用便好。

  萧云谏翻窗而出的瞬间,却是正好与绕至后方而来的侍卫撞了个正着。

  侍卫还未曾反应过来,萧云谏便先一针射出,直直地撂倒了那人。

  快些!他唤了一声凌祉。

  凌祉自然紧随其后。

  他们二人蹑手蹑脚地绕过后厨,又穿过西厢。

  隔着窗子望了一眼陆晏下令搜索着后厨的方向。

  二人皆是长松了一口气,倚在床边喘着粗气。

  互相对视之事,皆是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表情。

  只是此刻仍未曾脱离险境,即便是凌祉练得一身好剑法,却也无可奈何。

  他在无上仙门中学了御剑,可当真不会所谓的什么劳什子轻功踏水、平地而起。

  陆晏寻不到人,又在怒骂自己侍卫的无能。

  只骂着骂着,却是坐在了平日里他们下棋的石墩子上,将白玉墨玉棋子扫落了一地。

  叮当作响的响动,合着他的声线扬起:

  哥哥?我知道这是你的新家,我知道你在此苟且偷生、宛如蝼蚁,便是因为我的父亲。我亦是知晓,你恐怕本也没想跟我争。可是呢

  我就是想要你死。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,旁人皆是瞒着我,可我却什么都知道。就算是要复仇我便也要你死呢。

  还有啊,我打听过了,你还朝那萧什么的喊舅舅,他也配?我们的舅舅,便不是仅有那埋在皇陵中的先幼帝吗?你既从前没去陪他,如今便去伴他吧。

  哥哥,你别再躲了,我寻到你了。

  萧云谏浑身一凉,瞬间觉察到了不对劲儿。

  凌祉亦然。

  可他如今只能稳着自己,稳着萧云谏。

  保持下那一丝镇定。

  西厢是平日里凌祉的居所,凌祉自是更快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儿。

  他早些时辰,是将床榻上的帷幕解开,拴在了一旁。

  如今却是垂了下来,由外看去,里面影影绰绰好似有个人形。

  他眼睛一眯,仔细瞧着。

  那的确是个人影!

  萧云谏见他目光,亦是朝着那个方向瞧去。

  不用多言,便明了凌祉所见。

  这满屋满院,兴许都埋伏着陆晏的人。

  四面楚歌。

  他们又如何逃脱?

  怪不得陆晏说了那句,抓到你了。

  萧云谏只觉得脊背发凉,寒意如同邪风一般灌入。

  让他无处可逃。

  他深吸了一口气,覆在凌祉耳畔说道:那杀出去,便是杀出一条血路去!

  凌祉感受到萧云谏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耳尖上。

  听着那般熟悉的音调,合着那熟悉的语句。

  仿若又回到了从前。

  只他来不及多回忆,便应了萧云谏所言。

  他余光瞥见一旁的剑架上还搁着一柄从前给顾铮练习的短剑。

  虽是不趁手,可却也开了刃,能杀人。

  嘻嘻索索被褥的声音传入二人耳畔,外面陆晏又言说道:哥哥,你快出来吧,我想瞧瞧你。

  话音刚落,那埋伏之人便同时挪了动作。

  萧云谏左手伸出暗器重击一人,右手从怀中掏出迷药屏气又洒向一旁。

  而凌祉却是一剑了结了窗边翻入之人,而又一跃取了那柄短剑丢向萧云谏。

  他们背靠着背,当真是再一次将最薄弱之处,交托给了对方。

  萧云谏左手持剑,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。

  可他到底也只是半吊子,就算不在意是否叫凌祉看出是无上仙门的招式。

  他仍是薄弱之处。

  去外面!凌祉呵道。

  萧云谏一顿,那岂不是自投罗网?

  可是转念一想,他们如今守着这房间四面皆有窗户。

  若是围堵亦或火攻,他们便如同那笼中雀,再也不能离开。

  这房间不如密道狭窄好守。

  以他们二人之力,便是几次三番便会站到筋疲力尽。

  若是杀出去,不定还有些许逃脱的可能性。

  好。萧云谏应了一声。

  他何时落得如此狼狈过?

  怎得次次身侧都有凌祉?

  他百忙当中,还得抽出片刻闲暇,去笑上一笑此事。

  凌祉环住他的腰,脚下发力,蹬住桌子,从后窗一跃而出。

  而侧边又有一尊水缸,刚巧借力点在水缸之上,他们没有轻功也纵身上了屋顶。

  提剑再斩几个冲上来的侍卫,他们终于停在窄窄的房檐上。

  互相依靠着对方,才不得滑下。

  陆晏叫停了攻势,扬着头站在下面看了看二人,说道:你们将我哥哥藏去了何处?

  他眯起狭长的眼睛笑了笑,纯净的好似天边月牙儿。

  可谁人都知晓,那眼底是罪恶的赤红,罔顾人伦纲常,视人命如草芥。

  萧云谏冷哼了一声,没有搭理他,亦是不在乎搭理他。

  陆晏也不恼怒,只道:你便是那萧云谏吧,听闻我哥哥唤你一声舅舅。可不也配?

  配不配的,不是你说了算。萧云谏平静道,陆晏,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。若非铮儿不得已隐姓埋名,你当轮得到你?

  他刻意激怒着陆晏。

  只因方才凌祉对他耳语道:激怒他,他方才会没了章法,胡乱一气。

  陆晏本就只是十五岁的少年,暴戾成性的他更是经不起旁人的一点煽风点火。

  萧云谏几句话便将他说得怒火中烧,抢过一旁侍卫手中的弓箭,便拉开朝着萧云谏二人射去。

  萧云谏未动,凌祉亦然。

  那箭羽虚虚浮浮地撞在瓦片之上,又随着瓦片的坡度滑了下去。

  这更是点燃了陆晏的火苗,如同熊熊烈火般,烧了起来。

  他怒骂道:放箭!射死他们!

  侍卫得了指令,便立了一排,备着拉弓射箭。

  只这番下来,却是没有人攻他们身侧了。

  便予了二人逃脱的时间。

  凌祉握住萧云谏的手腕,脚步轻轻地落在细窄的房梁之上。

  他带着萧云谏躲过一箭又一箭。

  西厢离着后罩房颇近,过了后罩房便能跳上假山,再翻去一旁曾经的萧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