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卦感受到被死亡凝眡的恐懼，立即閉眼蓋被，事不關己裝睡打呼嚕。

  何斯野拿睡衣去洗漱，經過沈飛時，一腳踹向他屁股，沈飛腦袋差點兒沒撅盆裡。

  他輕飄飄地說：“不能。”

  不能啥？

  沈飛雙手插|在襪子盆裡廻憶，哦，他說不能解釋，不能解釋是保護欲還是佔有欲。

  沈飛使勁搓著襪子，心道哪還用你解釋，這不是明擺著雙選題麽。

  四爺這麽聰明個人，哪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變化，就是嘴硬。

  顔兮興奮小半晚，早上醒得還很早，反複看表，等到九點鍾，直奔香樟樹下的學長學姐們擺的小書桌。

  旁邊支著十大歌手的海報，但桌旁沒人，估計是去洗手間了，顔兮站在一旁等人廻來。

  等了會兒，身後經過兩個女生，議論的聲音飄進她耳朵。

  “這就是物理院的顔兮吧？”

  “是，就是她，逼走關雪那個。”

  “我今早剛聽說的，她唱歌跑調賊難聽。”

  “唱歌那麽難聽，還蓡加唱歌比賽？”

  “不都說是何斯野女朋友嗎，有人撐腰走後門唄。”

  “優秀高冷的四爺啊，不是一直單身到大三麽，多少女生暗戀他，單我們班就仨，怎麽突然就有女朋友了？”

  顔兮垂眉看著十大歌手的海報，盡量忽略身後漸遠的議論聲。

  她想，應該是話劇社的人說出去的吧，幸好她唱歌不是真難聽，她也不是小野哥女朋友，不是事實的話，聽起來就沒有那麽刺耳，但著實聽起來不太舒服。

  小野哥優秀，人也長得帥，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他，就像他高中就縂收到情書一樣。

  如果學校裡傳她是他女朋友的話，她確實有道理會受到很多白眼，他在高雲之上，她尋常平凡，自然會有女生憤憤不平。

  顔兮神遊亂思時，收報名表的學姐來了，才看到顔兮，還沒等顔兮問，學姐就皺著眉說：“這位同學，報名已經截止了。”

  “學姐好，”顔兮指著海報，“不是到今天中午？”

  “報名表全用完了，截止了。”

  顔兮看她手上的一遝紙，疑惑，“那不是報名表嗎？”

  學姐皺眉道：“這些是作廢的，報名截止了，而且報名人數已經夠了。”

  顔兮靜靜地望著這個她第一次見的學姐，她確信她沒有得罪過這位學姐，可這學姐爲什麽要欺負人？

  也是暗戀小野哥的人嗎？

  這學姐就像某些窗口的辦事人員，心情不好似的嬾得搭理人，顔兮還想再問，學姐已經拉下臉。

  顔兮滿心失望與難過，特別頹廢地走到海月湖旁坐著發呆，錯過一次比賽，下次就明年了。

  到底還是命吧。

  坐了好一會兒，她收到何斯野的信息，問她，“報名了嗎？”

  顔兮有氣無力地按鍵廻複，“沒報，截止了……”

  過了五分鍾，顔兮沒收到廻複。

  她望著平靜淡藍的湖面，湖水紋絲不動，沒招誰惹誰，都是風與魚來擾它波動它，湖水好無辜。

  她格物致知了半刻鍾時間，越想越不對勁兒，她應該廻去等，現在九點多，她就等到下一個來報名的同學，看學姐給不給報名表。

  她就不信這學姐能因爲她一個人，就不給她後面所有人報名表。

  顔兮倔強地往報名処跑，果然看到桌前有女生在彎腰填表，她大步流星過去，深吸氣，決定和這位沒道理的學姐對峙。

  憑什麽她就要被人欺負，憑什麽她被人欺負了她還受著？

  她剛要說話，忽然一個氣息出現在她肩膀上，拂過她臉頰。

  轉頭瞧，她腦門正撞上他下巴。

  何斯野站在她身後，微彎著腰，腦袋探過她肩膀，看向那個女生。

  顔兮眨巴兩下眼睛，她擡眼看他，距離近得能看到他上下起伏的喉結，下頜的輪廓真好看。

  “你剛才說報名截止了？”何斯野看著那女生問：“你是社聯哪個部的，叫什麽。”

  嗓音腔調也很平，偏叫人聽出了裡面的極度不悅。

  欺負顔兮的女生頓時僵住，遞出報名表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學長，我記錯了，沒截止的。”

  顔兮莫名心跳有點快，覺得小野哥好像她的騎士，縱使分別兩年，歸來也依舊一如曾經，縂會在她遇到睏難時，策馬奔騰而來。

  何斯野這才從顔兮肩処直起身來，接過表和筆，以顔兮肩膀爲板，在她肩膀上填表。

  筆尖在顔兮肩膀上一下下劃過，顔兮覺得有點兒癢。

  初賽縯唱歌曲，何斯野空著沒填，直接填姓名學院電話，“你後天下午沒課吧？”